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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误会,三姨并不是一个菜农,她是一名优秀的小学老师,在老家县城执教多年。按照她的设想,在小区园子里种点瓜果蔬菜,搭配好了,一年四季,一样可以很好看,并且住户还可以吃到放心菜,孩子们可以体验采摘乐趣,了解农民生活,相比种草,显然要经济实惠、益处多多,何乐而不为呢?
说得有理。我们在小区里种草,为的是达到绿化、美观的效果,显然,种菜也能绿化、美观,达到同样的效果,种菜也能成为一道风景,而且,相比种草而言,种菜还多了项实用的功能。人在潜意识里,都有对于泥土的亲近感。老年人说:要接接地气儿。年轻人说:要返璞归真,亲近自然,于是,就有了“农家乐”的繁荣。一到周末,便有不少住在高楼大厦、城市小区里的居民,一家老小不顾舟车劳顿,到农村采摘、尝鲜去,欣赏田园风光、体验乡村生活。在小区园子里种菜,就相当于把“农家乐”搬到了自家庭院,隔着自家的窗子就可以观赏田园风光;想体验乡村生活?下楼就行。有朋友自远方来,也平添了“夜雨剪春韭”的雅趣。
“城市农田作为城市休闲与开放空间具有很多的优点,是未来发展的一个方向。”北京大学景观设计学研究院院长、土人景观规划设计研究院首席设计师俞孔坚认为,“农业和收获给城市居民带来的欢乐,对年轻一代具有很好的教育意义,对老一代则是充满诗意的回忆。”据说,英国在1979年时就有20多个社区引入城市农场。
无独有偶,美国城市规划专栏作家雅各布被称为“城市的捍卫者”,早在上世纪60年代就提出了类似的主张。有文章指出:“假如雅各布到中国来,她也许说:'广场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大?草地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多?'……'草地和菜地比,菜地更实用些……'”
那么,小区里种菜,是否可行呢?
现代生态农业、观光农业,给我们提供了许多优秀的蔬菜品种和种菜技术,让构筑蔬菜瓜果的美丽景观成为现实的可能。比如,山东省寿光县的蔬菜博览园,蔬菜瓜果造出万紫千红,成为一道无比亮丽的城市风景,每年都能吸引不少参观的游人呢。深圳某小区在做循环经济的多项实验。其中一项就是,在楼顶收集雨水种植物,搞屋顶绿化,他们没有种鲜花绿草,而是种了大片的草莓,据说很丰收,大受小区居民欢迎。
也有反对的声音。据部分媒体报道,城市居民在小区擅自毁绿种菜的事时有发生,因此而招来诸多批评之声。批评者认为,这样做破坏了小区的整体环境,而且带来了粪臭、虫害。
防止粪臭、虫害,在技术上是很容易解决的事情,而种菜也是一道风景,是有前置条件的。其条件是:只有在统一的规划、建设、管理下,它才能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。“菜”,要和争奇斗艳的花花草草一起,共同构筑优美的小区环境。小区并非只有一道风景,种菜以及栽花、植草,在同一个小区里相得益彰、并不矛盾。
我们绝不主张小区居民擅自在小区毁绿种菜,而是希望规划设计工作者,将瓜果蔬菜也作为城市景观的一个重要元素,在做小区的景观规划时,予以充分的考虑。至少,相比硬要在北方城市的住宅小区里花巨资种上南方的“酒瓶树”、为了让其存活还要再花钱打吊瓶而言,在小区里种菜,是一种理念上的进步。相比前者,显然,种菜更自然、更生态、更实惠,更能体现科学的发展观,遵循自然,以人为本。
在原生态理念越来越深入人心的大背景下,我们不妨将小区里种菜,也当做一个课题、一道风景。